第三百十八章何必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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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水娘冰鉆似的目光下，喬月不為所動地靜靜站著，宛如一朵盛開在塵世中的墨蓮，傲骨天成，一對顧盼生輝，像是落了那漫天星辰的璀璨雙眸裏，似有神光熠熠，鄙夷玩弄地，與春水娘對視。
想得到什麽不重要，重要的是能得到什麽。
這就看各人本事了。
“請坐。”春水娘拂卷衣袖，濃厚的血色從喬月面門閃過。
亭間除了古琴凳外，別無他處可以落腳，喬月略一猶豫，便向那琴凳走去。
雲石凳冰靈刺骨，喬月卻穩坐如鐘。
手指情不自禁拂上琴去，卻在將要觸及的那一瞬間，又垂了下去。
“怎麽了？”春水娘走到她跟前，二話不說將自己的手放上琴去，精致卻如毒獸一般兇狠的眼睛，緊緊盯住喬月：“不會彈麽？”
語氣中頗有嘲諷，下一刻，便聽見有一段幽幽懶散的琴音響起，宮商聲情，工整規矩，卻無靈魂可言。
聽起來好像照本宣科，全無聽琴當有的舒爽悠揚。
“跟誰學的拂琴？”喬月笑了一下：“當心他騙你。”語氣裏的鄙夷連周圍連綿的清甜蓮香都擋不住。
春水娘塗了艷麗蔻丹的指尖，鮮艷得快要滴血，幾乎在喬月說話的那一瞬間，重重壓下了琴弦，然後一指挑起，將那弦拉到欲斷的境地！
藥姑齊叔暗叫不好，這是要動手的節奏，那琴弦斷裂時的力量可大可小，若落在春水娘這樣高手掌中，是比弓箭還要犀利的！
不過春水娘卻沒有機會展示她的身手了。
因手背一涼，喬月玉色的寬帶衣袖，已經蓋了上去。
隨之而來的，是一股恣意妄為，隨心所欲的強大力量！
“何必呢？自己 給自己難看？”
聲音低幽微沙，卻悅耳異常，好像並不是威脅，不過勸阻罷了。
是好意還是惡意，就看當事人怎麽理解了，你願破釜沈舟，還是委屈成就英雄呢？
亭外水面，有錦鯉湧動，幽暗靜謐的水面似乎被破開生出漣漪，銀光微顯，卻很快又隱入了蓮間。
春水娘的手慢慢平覆下去，琴弦發出舒緩的商音，喬月則輕輕松松一擡臂腕，春水娘的演奏又繼續了下去，如高山流水，圓潤清脆。
藥姑齊叔松了口氣，雙雙拂掌叫起好來。
“春水娘這麽晚叫我們來，不只為欣賞你的新曲吧？”喬月笑意盈盈，仿佛剛才的事沒發生過，以掌力控制威脅春水娘的，不是她自己。
春水娘長長吐了口氣，眸色如幽沈無邊的黑暗之水，波瀾詭譎，又似有點點魅光溫柔：“喬老板實在魄力驚人，我甘拜下風。”
聲音軟得出水，柔情萬千似地輕喃。
喬月聳肩：“然後呢？”
魅力我有，一向自知，你能不能說些我不知道的？
春水娘再次被喬月的油鹽不進打敗。
她一向自詡美貌過人，男女都有裙下之臣，可喬月這個看不見臉的小妖精，就是不給她一點兒面子！
排場給足了，架子搭夠了，面子裏子都給了，這個小妖精卻就是一點兒放在心上的意思也沒有！
春水娘的心理，再次回歸當年的藥引子身份。
“然後我不知道，我能給喬老板帶些什麽好處？”春水娘只有實話實說：“你到底要我怎麽做呢？”
你處處壓制我，樣樣與我做對，到底是懷著什麽居心呢？
喬月沖她忽地一笑，宛如亭外的蓮花盛放，有傲人幽香浮動。
“中原岌岌可危，我看春水娘你還算個人材，特來邀請你，與我同助東盛。”喬月穩坐巋然，侃侃而談：“專賢司知道宮裏大事小事不少，你春水娘應該最知道中原帝的軟肋，我這個人做事一向不喜歡興師動眾，若能三五百兵力解決的事，何必勞煩兩邊大軍？真打起來，戰火一燒便殃及黎民百姓，於我生意也不利。”
說到最後，還是生意。
春水娘貌似不動聲色地聽，心裏卻漸漸鄙夷。
看來小丫頭就是個俗物，什麽皇權宮闈爭鬥與她無幹，她就是巴結上了東盛的八皇子，這才一心要幫人家成事的吧？
怪不得她對自己擺下的皇家排場一點兒不在意，原來她目光短淺，根本看不到這背後的巨大利益 ，只知眼前手裏的那點小生意，小本錢罷了。
喬月垂了頭，眸光微閃。
胸懷有屎的人，眼睛裏只能看得到屎。別說皇家排場，就真手握鳳印又如何？！一朝生死，依舊只能任憑他人左右！
所以說，燕雀焉知鴻鵠之志？！
我想要的，可不只是你腦子裏所能想到的，芥子大的那點東西！
春水娘偏頭想了一會兒，忽然將身子前傾，將一張嫵媚笑臉送到坐著的喬月面前：“宮裏的事暫時我想不到合適的，不過國監司倒有些見不得光的事，喬老板你要不要聽？“
喬月心裏一動。
“說出來，我辨辨貨。”
春水娘似笑非笑地睨著喬月，笑容裏也寒氣森森：“最近左丘家鬧得挺兇，據說是因為皇上不再重用他了，國監司可能要換人掌頭，這事喬老板覺得怎麽樣？”
喬月不動聲色：“你說得這樣籠統，外頭街上隨便問個京裏有親眷的差不多都能知道，我覺得不怎麽樣。除非你還有細節，或確實可見的明證。”
春水娘一向與左丘家不和，喬月可不想充了她的槍手，作無謂的犧牲。
春水娘將眼眶壓得很低，微微瞇起眸子，眼底閃過涼薄的冷芒：“中原的皇帝經了十幾年前的那件事後，再不信人。再好的忠臣，三五年後也尋個由頭切了。不然你以為我專賢司是做什麽的？又憑什麽能存活到現在？別人都說我春水娘狠，其實呢？沒有皇帝的詔書，我狠得起來麽？”
喬月眸光驀地一深，不由得擡頭看了看藥姑齊叔。
二人皆開口，可眼中神色，都是讚同的。
再聯想到慕容端時不時傳來的話，喬月知道，春水娘在這件事上，確實是說了實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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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就看各人本事了。
“請坐。”春水娘拂卷衣袖，濃厚的血色從喬月面門閃過。
亭間除了古琴凳外，別無他處可以落腳，喬月略一猶豫，便向那琴凳走去。
雲石凳冰靈刺骨，喬月卻穩坐如鐘。
手指情不自禁拂上琴去，卻在將要觸及的那一瞬間，又垂了下去。
“怎麽了？”春水娘走到她跟前，二話不說將自己的手放上琴去，精致卻如毒獸一般兇狠的眼睛，緊緊盯住喬月：“不會彈麽？”
語氣中頗有嘲諷，下一刻，便聽見有一段幽幽懶散的琴音響起，宮商聲情，工整規矩，卻無靈魂可言。
聽起來好像照本宣科，全無聽琴當有的舒爽悠揚。
“跟誰學的拂琴？”喬月笑了一下：“當心他騙你。”語氣裏的鄙夷連周圍連綿的清甜蓮香都擋不住。
春水娘塗了艷麗蔻丹的指尖，鮮艷得快要滴血，幾乎在喬月說話的那一瞬間，重重壓下了琴弦，然後一指挑起，將那弦拉到欲斷的境地！
藥姑齊叔暗叫不好，這是要動手的節奏，那琴弦斷裂時的力量可大可小，若落在春水娘這樣高手掌中，是比弓箭還要犀利的！
不過春水娘卻沒有機會展示她的身手了。
因手背一涼，喬月玉色的寬帶衣袖，已經蓋了上去。
隨之而來的，是一股恣意妄為，隨心所欲的強大力量！
“何必呢？自己 給自己難看？”
聲音低幽微沙，卻悅耳異常，好像並不是威脅，不過勸阻罷了。
是好意還是惡意，就看當事人怎麽理解了，你願破釜沈舟，還是委屈成就英雄呢？
亭外水面，有錦鯉湧動，幽暗靜謐的水面似乎被破開生出漣漪，銀光微顯，卻很快又隱入了蓮間。
春水娘的手慢慢平覆下去，琴弦發出舒緩的商音，喬月則輕輕松松一擡臂腕，春水娘的演奏又繼續了下去，如高山流水，圓潤清脆。
藥姑齊叔松了口氣，雙雙拂掌叫起好來。
“春水娘這麽晚叫我們來，不只為欣賞你的新曲吧？”喬月笑意盈盈，仿佛剛才的事沒發生過，以掌力控制威脅春水娘的，不是她自己。
春水娘長長吐了口氣，眸色如幽沈無邊的黑暗之水，波瀾詭譎，又似有點點魅光溫柔：“喬老板實在魄力驚人，我甘拜下風。”
聲音軟得出水，柔情萬千似地輕喃。
喬月聳肩：“然後呢？”
魅力我有，一向自知，你能不能說些我不知道的？
春水娘再次被喬月的油鹽不進打敗。
她一向自詡美貌過人，男女都有裙下之臣，可喬月這個看不見臉的小妖精，就是不給她一點兒面子！
排場給足了，架子搭夠了，面子裏子都給了，這個小妖精卻就是一點兒放在心上的意思也沒有！
春水娘的心理，再次回歸當年的藥引子身份。
“然後我不知道，我能給喬老板帶些什麽好處？”春水娘只有實話實說：“你到底要我怎麽做呢？”
你處處壓制我，樣樣與我做對，到底是懷著什麽居心呢？
喬月沖她忽地一笑，宛如亭外的蓮花盛放，有傲人幽香浮動。
“中原岌岌可危，我看春水娘你還算個人材，特來邀請你，與我同助東盛。”喬月穩坐巋然，侃侃而談：“專賢司知道宮裏大事小事不少，你春水娘應該最知道中原帝的軟肋，我這個人做事一向不喜歡興師動眾，若能三五百兵力解決的事，何必勞煩兩邊大軍？真打起來，戰火一燒便殃及黎民百姓，於我生意也不利。”
說到最後，還是生意。
春水娘貌似不動聲色地聽，心裏卻漸漸鄙夷。
看來小丫頭就是個俗物，什麽皇權宮闈爭鬥與她無幹，她就是巴結上了東盛的八皇子，這才一心要幫人家成事的吧？
怪不得她對自己擺下的皇家排場一點兒不在意，原來她目光短淺，根本看不到這背後的巨大利益 ，只知眼前手裏的那點小生意，小本錢罷了。
喬月垂了頭，眸光微閃。
胸懷有屎的人，眼睛裏只能看得到屎。別說皇家排場，就真手握鳳印又如何？！一朝生死，依舊只能任憑他人左右！
所以說，燕雀焉知鴻鵠之志？！
我想要的，可不只是你腦子裏所能想到的，芥子大的那點東西！
春水娘偏頭想了一會兒，忽然將身子前傾，將一張嫵媚笑臉送到坐著的喬月面前：“宮裏的事暫時我想不到合適的，不過國監司倒有些見不得光的事，喬老板你要不要聽？“
喬月心裏一動。
“說出來，我辨辨貨。”
春水娘似笑非笑地睨著喬月，笑容裏也寒氣森森：“最近左丘家鬧得挺兇，據說是因為皇上不再重用他了，國監司可能要換人掌頭，這事喬老板覺得怎麽樣？”
喬月不動聲色：“你說得這樣籠統，外頭街上隨便問個京裏有親眷的差不多都能知道，我覺得不怎麽樣。除非你還有細節，或確實可見的明證。”
春水娘一向與左丘家不和，喬月可不想充了她的槍手，作無謂的犧牲。
春水娘將眼眶壓得很低，微微瞇起眸子，眼底閃過涼薄的冷芒：“中原的皇帝經了十幾年前的那件事後，再不信人。再好的忠臣，三五年後也尋個由頭切了。不然你以為我專賢司是做什麽的？又憑什麽能存活到現在？別人都說我春水娘狠，其實呢？沒有皇帝的詔書，我狠得起來麽？”
喬月眸光驀地一深，不由得擡頭看了看藥姑齊叔。
二人皆開口，可眼中神色，都是讚同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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